【側記】²⁰²⁴台灣國際民族誌影展 《夢洄》映後座談-蘇弘恩、李宜澤

【側記】²⁰²⁴台灣國際民族誌影展 《夢洄》映後座談
日期:2024.04.20  14:00
主講|蘇弘恩(導演)、李宜澤(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學系 副教授)

文字|李若綈    攝影|Mumu Kao

 

 

儘管巫醫在當代日漸稀少,但仍有一群人堅守著這樣的身份,在部落當中成為族人信仰間的橋樑,蘇弘恩導演則將這樣的過程透過影像記錄下來。映後,透過導演與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學系副教授李宜澤的對談,相信能帶領我們對於這項特殊的文化有更深入的理解。

 

|如同「心理諮商」般的巫醫文化

談起拍攝這部作品的初衷,蘇弘恩導演談到其實自己一開始是想做一個巫醫的文化紀錄,原本的想像是偏向具有文化象徵性的、原民符碼的呈現方式。但真正開始拍攝以後,卻發現其實它更像是心理諮商的概念,也促使他把許多儀式解釋的內容捨棄,主要紀錄巫醫與被攝者之間的對談,用更具象化的、抒情的方式將其與夢境交織在一起,希望能更深刻的呈現巫醫在當代所處的身份,以及人對於信仰的追求與依靠。

在此李宜澤也提到,比起2015年的作品《靈山》,《夢洄》的具象性更加地顯著,作品透過夢境傳遞人與人之間的情感、經歷與生命糾結,讓觀影者在整個過程中跟著不同的對象、經歷走進「靈」的關係當中,產生置身其中的感覺,甚至能與自己的生命經驗產生共鳴。同時,他也認為「心理諮商似的」描述是十分貼切的,儘管每個族群的巫醫都有不同的表現方式,但將自己心裡無法跨越的部分,交給這群靈語演繹者的這個過程,卻都是一樣的。

 

|以生命經驗為作品基調

作品當中身為巫醫的東冬・侯溫,既是巫醫也是一名藝術家,儘管他的創作作品當中也呈現許多與靈之間的關係,但導演在拍攝上還是選擇更著重於巫醫這個身份與族人之間的交流。導演也分享到,這些儀式講的內容都是非常私密的生命經驗,有些可能是要進行意外壓死貓、狗的除晦,有些則關於婚姻、關於家庭、關於死亡。最後導演選擇將作品內容著重於與生命相關的部分,因此當我們在觀看這部作品的時候,這些議題也許或多或少會和我們自己的經驗產生共鳴與理解。

 

 

|從旁觀者到參與者,自己也成為被療癒的一部份

回憶起拍攝《靈山》的過程,導演說當時自己是很純粹的作為一個旁觀者,但在拍攝《夢洄》的第一天,他就知道自己不能以同樣的方式來進行這部片,因為裡面的被攝者會一直對著鏡頭說話,而自己也在回覆當中漸漸地參與其中,甚至好像也經歷了一個完整的儀式。與被攝者之間,他建立起一個朋友的關係,同時也謹守拍攝的分寸,以不影響族人生活的前提下,拿捏出一個影像再述的平衡。

有時候或許我們也會認為,只有一些大喜、大悲的經驗值得被記錄下來,但其實生命之中許多細微的情感、事件,反而成為長久需要被仔細疏理的部分。而蘇弘恩導演則透過這些巫醫與族人間的交流,來呈現這些眾多的「結」,讓螢幕之前的我們不僅對巫醫文化有所認識,也與自己的內心產生些許小小的火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