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側記】島嶼縮影–隱身與覺醒《鳥踏石仔的噶瑪蘭》潘朝成導演映後座談
日期:2022.07.07 19:30
與會來賓:《鳥踏石仔的噶瑪蘭》導演潘朝成
側記:楊哲 攝影:賴欣悅、Rex Chan
正名、命名,到底誰來決定?
「120年前的日本帝國主義,是用進化論來給原住民分類欸,為什麼叫生番?為什麼叫熟番?」
「台灣只有原住民族,沒有平埔族,平埔族是歧視的名字,因為我們各族都有各族的名字。」
噶瑪蘭族現在的人口約為1500人,在2002年才被正名成功,導演在會談中提到原住民的文化被重視也不過半個世紀,但在數百年前,他們並不會為自己套上不同的族名,都是外來的殖民者所給予的不同稱呼,但這些外來的殖民者,為何有權利為原住民們分類、命名?
姓名對於傳統文化的重要性
「平地原住民族通常都是父子聯名啦,但我的身份證名字是潘朝成,完全跟傳統沒有一點關係,我為什麼姓潘?沒有人知道啊。」
「當名字被漢化之後,某些傳統就消失了,所以我就自己取名字,然後問我爸爸可不可以,但他沒有族語名字啊,總不能族語名字裡面出現我爸爸中文名字嘛,所以我就用我阿祖的名字,順便紀念一下最辛苦的長輩啊。」
如同大家學過的歷史,在殖民者的政策之下,原住民族被迫冠上了不屬於傳統的日文、中文姓名,對於原住民族來說,名字的傳承和意義有別於漢人,改名這件事情與其他各種政策,都默默地讓原住民族的傳統與文化漸漸流失。雖然現今法律對於登記姓名這件事不再強硬要求,但百年間早已造成了許多無可返回的斷層。
傳統手工藝的重要性,千辛萬苦保留的香蕉絲工藝
「1968年花東海岸台11線開通之後,香蕉絲慢慢就被現代物資取代了」
「你說你是噶瑪蘭族,人家問你噶瑪蘭有什麼東西啊?你要做出區別」
「當初噶瑪蘭族復名不順利,就在想有什麼可以代表我們,就想到了香蕉絲」
傳統工藝之所以會失傳,是因為比不上機械製造的速度,誰不喜歡便宜的東西?那為什麼我們要努力保存這些如同風中殘燭的傳統手工藝呢?就像紀錄片中的一句話「人不能忘本」一樣,我們的文化是經由數不清的先人們堆積而成,在這歷史的洪流中,知道自己的過去,才能定位現在的自己,進而把未來看得更清楚,找回傳統香蕉絲手工藝的潘朝成導演與夥伴們,著實保留了祖先們所遺留的智慧。
對任何人而言,有證據,等於有溝通的門票
「你現在拍了,放了二十年,它會是意義非凡的影片」
「現在沒有拍紀錄片的計畫啦,但是有活動都還是會拍啦,因為我想鼓勵後代用影像紀錄」
「我們現在要跟很多人對話啊,跟國家、漢人、其他原住民,所以我們要建立檔案,有這樣的檔案才可以對話嘛,要不然都是空口說白話」
導演對於攝影有獨到的見解,在這個人手一機的時代,導演也希望大家能夠多加利用影像這個工具來紀錄世界發生的一切,我們都是歷史的見證者,而身為平民的我們,只有「證據」能夠用來與更高位階的人對話,這就是導演認為紀錄片除了保留歷史外的另一個要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