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聊嘉賓|表演藝術工作者 尉楷
與談嘉賓|支亞干文學作家 程廷
尉楷
生長於花蓮萬榮部落,2015年起接任「山東野表演坊」團長,以花蓮文史、地方故事及社會議題為主要創作方向,積極培養在地藝文社群,近年重要執導作品:《富世漫步—有火的地方就有故事》、《Tama—和我聽說的不同》。
關於山東野表演坊
山的東邊,創作的視野。1999年成立,原身為一個學生自組社團,也是花蓮第一個立案的在地劇團。創作回歸到對生活以及在地議題的關心,以特屬花蓮、草根性的劇場實踐,持續在花蓮造夢,延伸劇場的想像。
〖喜劇建構在旁觀他人的痛苦〗
尉楷在戲劇系的求學階段,師長曾說過:喜劇最重要的元素就是「旁觀他人的痛苦」。
當我們發現別人的痛苦跟我們有雷同之處時,我們可能會不經意的笑,這種笑可能是黑色的喜劇,喜劇的本質背後都是痛苦的延伸,今天聽到觀眾在笑的同時,其實自己聽起來也有一點心酸,因為《一屍到底》的片場其實就與自身的劇場工作不謀而合,出狀況的當下都不會覺得好笑,但透過本片再次回想過去的「出槌」經驗,想起來好像也挺好笑的(苦笑)。
〖把片場攤開在螢幕前,我們都正參與了這部片〗
第一次看這部片的過程中,心想自己是不是被網路上的觀眾所騙了?看完才深深覺得感動,因為好像也正放映著自己的劇場工作。導演透過喜劇的方式拆解片場,把拍攝現實攤開在螢幕前,不僅放大了所有的工作人員的重要性,像是讓觀眾得以去了解攝影師實際運鏡的模樣、化妝師如何在片場限制下完成工作,透過這些方式讓觀眾彷彿都參與了這部片!與談嘉賓程廷也分享:「印象最深刻的其實是最後一幕,大家為了理想的拍攝角度,相互幫忙扛起夥伴的那段劇情,我們工作有時候就如同一鏡到底的片場一樣,因為時間的壓力必須替補、支援夥伴,在這過程中發現彼此的心慢慢靠近,對我來說是件很感動的事」。
〖電影中的真真假假〗
《一屍到底》談了一個滿特別的手法「後設」,用電影來告訴觀眾「拍電影」在幹嘛? 因為自身劇場工作的關係,有了一種「職業病」:很難再被其他創作者所建構的世界給吸引,而是會去解析背後的技術層面、拆解幕後的動線、分析工作人員的分佈,直到電影結束後的幾分鐘,才能真正去思考導演想傳遞給觀眾的是什麼?導演想呈現的是真的那面還是假的那面?所以我一直有個信念是相信「劇場是假的」。那我們如何在假的世界中,去仿擬跟真的一樣?所以去找到跟觀眾還有閱聽人最大的共感就是我們最重要的工作。
〈鐵編筆記〉
尉楷在漫聊過程中說自己並不是那麼擅長與人交心、擁抱人群,但因為工作關係常常需要扮演另外一種人。在邀請尉楷漫聊前他也聲稱自己「娛樂性」的主題比較在行,嚴肅的可能沒辦法。
但鐵編倒覺得今天的尉楷很沉著亦真實(雖然他真的在電影院上演「碰!防身術!」),尉楷的劇場工作一直都是一鏡到底,就像我們的人生,即使一樣的戲碼,但今天演的和明天演的還是不一樣,也讓鐵編想到日本茶道精神「一期一會」,儘管日後能在同個地方再聽到尉楷漫聊,但這次的相遇就是和之前的相遇不一樣,鐵道電影院很開心這次能夠邀請尉楷來和我們聊聊劇場的甘苦談。

▯攝影:潔色米